尽管深圳红十字会一再否认向医院逼捐,但由此引发的风波却远未平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昨日下午,相关负责人向晶报记者展示了器官捐献相关账目往来和财务信息。
医院捐款明细。
深圳红会公开器官捐献账目证明清白 详解其中15万捐款去向,已致函广州军区总医院要求澄清;协调员掌握大量信息有点扯 尽管深圳红十字会(简称深圳红会)一再否认向医院逼捐,但由此引发的风波却远未平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昨日下午,相关负责人向晶报记者展示了器官捐献相关账目往来和财务信息,并表示已向广州军区总医院紧急致函,要求对方就相关报道中所提的合作进入霜冻期、未看到深圳红会对捐款用途报告等问题给予澄清,还红十字会一个清白。
深圳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在整理捐献志愿者的资料。 5例捐献救助费近16万 从深圳红会提供的广州军区总医院器官捐献者救助费用统计表来看,捐款主要用于医疗救助、困难救助和丧葬/家属安置及杂费三个部分。近期的7宗器官捐献案例显示,捐献者主要来自深圳(5宗)和东莞(2宗)两地,其中5例仅其救助费用就达到15.84万元。而被广泛质疑的器官捐献宣传费、机构运行的行政办公开支、聘用协调员工资等费用并不包括在内。 深圳红会相关负责人林瑜介绍,与广州军区总医院的合作始于2005年(此前有媒体报道称双方合作始于2011年),到目前为止共实施了57例多器官移植案例,一直以来器官捐献工作顺利推进,团队合作也非常良好。今年6月,深圳红会收到来自广州军区总医院的捐款15万元,而此前双方的沟通合作从未停止,所谓的医院停止捐款后,红会就停止提供捐献者信息之说完全与事实不符。
林瑜告诉晶报记者,已就相关报道紧急致函广州军区总医院,希望对方就报道内容予以澄清,以正视听,希望此次事件不会影响双方的合作。
采访中,林瑜反复强调,深圳红会从未参与器官分配和移植等过程。并不是说这边摘个肾、取个肝,那边就能马上找到匹配者,其实器官移植是一项相当严谨的工作,没有医院的介入根本无法完成。在器官捐献工作中,红十字会根本就接触不到受捐者,更不要说参与器官的分配。
多数家属主动要求救助
不过林瑜也坦言,根据相关的保密规定,器官捐赠人和受捐人的个人信息是受到保护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没有像公布其他社会捐款那样,公布器官捐献专用资金账目的重要原因。
在林瑜看来,尽管与器官捐赠提倡的无偿和非商业化相悖,但现实情况就是,目前的器官捐献往往与经济利益有密切的关联。由于器官捐献者往往正当壮年,因事故意外身亡,家庭因病致贫,或是捐献者本来就来自于贫困家庭。很多器官捐赠者家属都会主动要求给予救助,哪怕能够免掉一部分医疗费用都是好的。曾经就有一位协调员遇到捐献者家属堵要费用的情况。
但这一块的费用从哪里来呢?2010年3月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和卫生部联合下发了红总字〔2010〕13号文件《关于印发人体器官捐献试点工作方案的通知》要求,红十字会建立人体器官捐献基金,可采取政府投入一点、医院支持一点、社会募捐一点、受益者拿出一点的方式进行多渠道筹集。林瑜告诉记者,由于相关工作处于起步阶段,社会认同感不强,不能指望社会募捐和受益者捐赠。特别是受益者,多是花了大价钱做手术移植的,再让他掏钱不太现实。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移植医院成为较大的受益者,它提供的捐款绝不是买卖问题,被用于救助捐赠者家属和推进器官捐赠工作亦无可厚非。
大量信息被垄断?扯!
谈到媒体报道中所说的深圳红会3名器官协调员掌握大量潜在供体信息,林瑜显得有些激动:说这话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器官捐献。据她介绍,器官捐赠者必须要符合无恶性肿瘤病史,无药物滥用等多种条件,所以实际捐赠者的往往都是那些遭遇高空坠亡、交通事故或其他意外事故的人,这些人的信息,协调员怎么可能提前知晓,又怎么可能掌握了大量潜在供体信息?
对于有人质疑住院的部分病患被视作潜在供体,林瑜则认为不值一驳,这些人的内脏因为疾病往往都被长期感染,哪个受者敢要?她表示:相关报道已经对协调员造成了伤害,说深圳红会掌握了大量资源,并以此要挟医院捐款,真的让我们很无语,也很委屈。
□捐赠者条件
●捐献者身份明确;
●年龄一般不超过65岁;
●无HIV感染;
●无药物滥用、无静脉注射毒品、同性恋/双性恋等高危活动史;
●无恶性肿瘤病史;
●无系统性细菌、病毒或者真菌感染;
●血流动力学和氧合状态相对稳定;
●捐赠器官基本正常;
●严重的、不可逆的心肺或神经损伤,预计撤除生命支持治疗后将在60分钟内死亡。(晶报记者 侯耀清 罗秋芳/文 金羽泽/图)
晶报先前报道
挟器官资源向医院逼捐?深圳红会否认!
回应媒体报道称不存在隐瞒潜在器官捐献者信息,未参与器官分配移植过程
医务人员提着装有捐献者器官的冷藏箱走出手术室。新华社资料图片 近日,有报道指深圳红会作为器官捐献的第三方机构,掌握捐献者资源,移植医院如果想要通过其获取该资源,就必须进行相应的捐款。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网友在表达震惊之余,更对捐献器官的去向以及医院捐款的用途提出了质疑。 昨日下午,深圳红会就此作出回应,称报道所说的深圳红会逼医院捐款换取器官捐献资源的情况并不属实,深圳红会从未参与器官分配和移植等过程,也不存在不及时通报潜在器官捐献者信息给移植医院的问题。 霍枫发给某报记者的短信。 3年收到医院捐款15万 根据深圳红会的通报,自2010年全国启动器官捐献工作试点后,红会与广州军区总医院共合作实施了25例多器官捐献。经双方沟通,广州军区总医院决定定期向红会捐款用于器官捐献工作。截至目前,共捐款15万元,捐赠款主要用于支付器官捐献者的医疗欠费、困难器官捐献者家庭的人道救助和必要的办公经费支出。每一例器官捐献案例完成后红会都会统计所有费用支出明细,及时向移植医院进行通报,不存在费用不透明不公开之说,更不存在威胁医院捐款、每例十万元之说。多年来红会与广州中山医院、广州军区总医院等移植医院友好合作,不存在霜冻期一说。 深圳红会还表示,针对某报刊发的《地方红会占有器官捐献资源被指向医院认捐》,已联系上广州军区总医院OPO(编者注:器官获取组织)主任霍枫教授,对方已将相关资料发给了深圳市红十字会的相关负责人。 从深圳红会提供的短信截图上看,在7月8日凌晨1点,霍枫在看完相关采访稿后发给某报记者短信内容如下:……稿件关于我们OPO与深圳红会的内容与事实不符,其很多内容都是无依据的臆测或推论…… 本地移植卡在医院资质 深圳是全国器官无偿捐献最多的城市,为什么器官都捐到外地去了?这是很多深圳市民心中的疑问,也是网友们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对此,深圳红会介绍说,自2010年3月卫生部和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启动人体器官捐献试点工作以来,深圳因没有具备器官移植资质医院而无法开展相关工作,直到2011年7月,深圳市人民医院和第二人民医院获得心死亡器官移植资质;今年3月,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才正式启动器官移植工作。 也因此,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广州军区广州总医院等器官获取组织先后派人来沟通器官捐献工作,深圳红会同意与广州中山医院、广州军区总医院等共同开展器官捐献工作。 按照有关规定,深圳红会发现潜在器官捐献者信息便会及时告知上述移植医院,由移植医院派出团队进行捐献者的病情评估、器官获取、分配、移植等工作,红会不参与器官分配和移植等过程,也不存在不及时通报潜在器官捐献者信息给移植医院的事情。 捐款用于帮助捐献者 深圳红会表示,2010年3月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和卫生部联合下发通知,指出红十字会要适时建立人体器官捐献基金,进行多渠道筹集。深圳红会接受的每一笔定向捐赠,都会向捐赠方开具《广东省接受社会捐赠专用收据》。 深圳红会2010年7月21日制定了《深圳市红十字会器官捐献专用金管理办法》。办法第三条第二点指出,属社会募集资金的,统一进入市红十字会人道救助专用资金账户,在该账户内设立专门项目,专款专用。非器官捐献工作以外的项目不可以从器官捐献专用金中开支。器官捐献专用金每年接受市财委和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的专项审计。 □分配流程 捐献器官如何分配? 肝脏移植分配政策 1.区域优先原则 2.儿童匹配优先原则 3.病情危重优先原则 4.血型匹配 5.器官捐献者及其直系亲属的优先权 6.已登记自愿捐献器官者的优先权 7.等待顺序优先原则 肾脏移植分配政策 1.区域优先原则 2.血型匹配 3.肾移植等待者评分系统 (由等待时间得分、器官捐献者及其直系亲属优先权、等待者致敏度、人类白细胞抗原配型匹配质量、儿童等待者优先权及已登记自愿捐献器官者优先权组成。) □焦点关注 40例多器官捐献,为何只留给深圳一个肾? 据晶报今年4月报道:深圳市红十字会统计显示,2012年1月1日至4月9日,深圳共有40例多器官捐献,仅有湖北女大学生黄圆圆捐献的一个肾脏在深圳市二医院完成了移植手术。也就是说,深圳两家医院重新获得移植资格之后,40例多器官捐献中,只有一个肾脏留在深圳进行移植。 深圳市红十字会会长赵丽珍的解释是,深圳器官移植中间中断了6年,重获资质之后一直缺乏器官获取组织,器官获取组织由评估团队、摘取团队和移植团队组成,而深圳缺少的主要是评估团队,这也成为本地难以开展器官移植的硬伤。 卫生部2012年出台的《中国人体器官获取与分配管理办法(试行)》实行区域优先的原则,捐献的器官首先分配给器官获取组织所属移植医院的器官移植等待者,其次是省级行政区域内的其他移植医院的器官移植等待者,最后才在全国范围内所有移植医院的器官移植等待者中进行分配。3月21日,市二医院与浙江大学附属一院合作成立肝移植中心,但依然没有成立评估团队,市人民医院在器官移植项目上也还没有动静。市二医院院长蔡志明表示,目前医院正在筹建器官捐献评估团队,填补我市没有评估团队的空白。 一例器官捐献到移植,中间到底要经过哪些环节?记者找到了见证2012年26例多器官捐献的深圳市红十字会器官捐献协调员高敏。在高敏随身的一本笔记里,记载着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其中有广州中山一院、中山三院、广州军区总医院、南方医院等多家具有器官获取组织的医院。这是我经常联系的几个评估团队,高敏说,在潜在捐献志愿者弥留之际,拨通哪个评估团队的电话,就看配合的默契程度及答复情况,因为器官捐献的时效性很强,无法及时联系到评估团队,捐献者的心愿可能就实现不了。第一评估团队的电话联系不上,她会立即拨通第二个。 但这种做法成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本地器官移植专家的质疑所在:是不是谁先获得了器官捐献的信息源,谁就掌握了器官捐献的分配权? 对于这位专家的质疑,高敏认为不存在,她的理由是在深圳产生的捐献器官,不仅有分配到器官获取组织所在医院的,也有通过中国器官分配与共享平台匹配到的外地病人。 □医院回应 广州军区总医院:与深圳红会不存在矛盾 昨日,在深圳红会提供给记者的通报中称,7月8日媒体的相关新闻见报后,广州军区总医院OPO主任霍枫非常气愤,并发信息给某媒体记者,刚刚看见贵报刊出的关于器官捐献的报道,我感到非常遗憾,之前我首次看见稿件就明确表示其中关于我院OPO与深圳红会的矛盾并不存在,很多内容与事实不符,没有事实依据;同时也向你们介绍了我院与深圳红会多年合作、共同探讨我国人体器官捐献模式的情况以及我们共同面临的困难,本希望贵报能尊重事实发表我们的意见,但非常遗憾的是,贵报依旧戴着有色眼镜、带着对红会的偏见发表了这些与事实不符的东西,为此我对你们所作所为感到非常失望。(晶报记者 侯耀清 陈俊杰 罗秋芳 实习生 罗伟敏)